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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节(1 / 2)





  逍遥这么久,也该尝尝报应的滋味。

  江松进门,秋娘抱着胳膊退到外室,他俯下身子,低声在江元白耳边禀报,“杜念远回府后没多久,方鸿卓便暗中从侧门去了杜家,统共在杜家待了两个时辰,出门的时候,天都快亮了。”

  江元白笑笑,指尖摩挲着柔软的领口,上面沾染了陈怀柔的体香,他低眉细细想了少顷,知道方鸿卓的狐狸尾巴终究藏不住了。

  圣上喜他不争不抢,不涉党争,他数十年如一日的伪装着独善其身的形貌,不到关键时候,又怎会轻易表明立场。

  前一阵子方凝出事,二皇子在与大皇子的争斗中明显呈压倒性优势,这刺激了方鸿卓的神经,令他快速为自己选定新主。

  冯谦死了,方鸿卓便要为着二皇子的势力,周旋好靖国公和杜家的关系。

  他那张脸,还真能颠倒黑白。

  江元白摆了摆手,江松身子更低一些,“透些消息出去,让靖国公别被蒙在鼓里,自家孙子死了,总要弄清楚真相。”

  杜念远回府后,杜兴平必然第一时间着人毁灭证据,尤其是那两个美人,她们亲眼目睹了杜念远将五石散扔给冯谦,冯谦吃下没多久便坠楼身亡。

  若是被靖国公知晓,铁定拼着最后一口老气也要与杜家斗个你死我活。

  窝里乱,比旁人动手更为致命。

  夜里起了风,零星飘起年后的第一场雪来。

  京城的冬,往往积雪化净,新雪赶至,房中烧的旺盛的炭火噼啪响着,窗角的香早已灭掉,漆黑的床前,银白的光透过窗纸映出浅淡的乌白。

  江元白睡得极不安稳,他双眼紧闭,两手紧紧攥成拳头挡在身前,他时而焦虑,时而辗转咬牙,像是做了噩梦,额头出了许多虚汗。

  沉重的梦境仿佛将他困在其中,明知道是假的,情绪却跟随着梦中的场景不断紧张害怕,就像多年前的事情再度发生,胸口的刀痕还未愈合便又叫人不怀好意的挑开。

  那一双手握着锋利的刀柄,刀尖割破他的肉,慢慢划出血珠子后,又狠狠往下一扎,他痛苦的吟出声来,刀尖兀的一提,刀刃横压下来,顺着他腹部的曲线勾画出殷红的鬼魅。

  他想喊,嗓子如同被人紧紧掐住,无数道漆黑的影子同时附着过来,将他按在床上,无边的恐惧让他的身子越沉越重。

  他根本挣不开束缚,在虚无缥缈的梦境里,他甚至看不到一个可以求救的人。

  窗外的风咔哒咔哒拍打着窗户,找到机会后,便争先恐后的透过缝隙钻进房间,江元白的后脊被风一激,整个人霎时醒转过来。

  他猛地抓住衾被坐起,睁眼,那些无形的影子随之消散,他大口的喘息,直至恐惧感荡然无存。

  “啪啪啪”门被叩了两声,他扭头,警惕的端量着来人身形,确认是江松后,他哑着嗓音缓慢的坐直身子,“何事?”

  作者有话要说:  咖啡我都不敢喝了,心中砰砰砰跳的厉害,我去躺平了,都早点睡啊。

  关于男主,这几张会慢慢解开他的秘密,别急别急

  第32章

  官员休沐半月, 自然也积攒了好些力气议事,头一日的早朝便吵得沸沸扬扬,剑拔弩张, 建元帝起先端着身子于殿上统揽全局, 气度从容,慢慢便有些吃不消。

  上一回官员争吵还是好几年前为了赈灾款, 下朝之后整个脑子都跟被罩在钟里,嗡嗡作响。

  这回是为了靖国公孙子冯谦坠楼一事,靖国公年纪虽大, 精神却是十分矍铄,两只眼睛瞪得跟铜铃一般, 赤红着眼眶恨不能将杜兴平生吞活剥。

  杜兴平是武将,又不能对着靖国公动刀动枪, 只能被他连喷唾沫节节后退。

  大皇子一派的卢久生等人借机助阵,个个都是口齿伶俐,能言善辩的高手,几人一唱一和,软硬皆施, 杜兴平气的牙根痒痒,无计可施。

  二皇子又怎能由着他们欺压,立时使了个眼色, 文官武将群起护之, 一时间大殿之上唾沫横飞, 人声鼎沸,好不热闹。

  建元帝单手支着额头,蹙眉看他们争得面红耳赤,不分伯仲, 他冷眼扫了一圈,见到几个尚且冷静的官员,便清了清嗓音,大殿骤然安静下来,只靖国公朝着杜兴平呕了一口唾沫,啐的吐了过去。

  建元帝摆了摆手,甚是觉得有失颜面,鉴于靖国公是他长辈,加之其孙子刚刚离世,情绪难免悲愤难平,伤心欲绝。单看他几日来迅速消瘦的脸,建元帝也不忍再计较什么。

  方鸿卓惯是个喜欢端水的尚书,建元帝想由其来平息争吵,方鸿卓不负众望,欲扬先抑,不过只字片语,寥寥几句点出利害关系,便让喋喋不休的靖国公暂时熄了火,只是喘着粗气在旁死死盯着杜兴平。

  江元白在后与斜对面的御史台监察御史陆蹇对视一眼,那人早几年中状元,后官运亨通入了御史台,嘴上功夫更是了得。

  昨夜临近天明,他去找了江元白,为的便是靖国公与杜兴平的事。

  大皇子和二皇子分别找过他,一个拉拢他拼尽全力弹劾杜兴平,一个贿赂他要其息事宁人。他两下为难,又不好与旁人多言,这才半夜睡不着觉,秘密去了江府。

  靖国公与杜兴平皆属贵妃和二皇子一党,若是没有冯谦坠楼一事,两人相处尚算融洽,否则冯谦也不会与杜念远走的那般亲近,连喝花酒都选在一处。

  陆蹇站了出来,两位皇子俱是成竹在胸。

  他们送去陆府的东西,陆蹇都没有退还,在他们看来,这便是默认应允。

  “皇上,臣有事要奏。”

  陆蹇拱手上前,眼尾略过两侧官员,心中不由想起昨夜与江元白彻夜分析的场景。他出身望族,又是三代单传,祖父与父亲安于现状,守着偌大的侯府不问世事,只想着明哲保身。

  可如今建元帝不是先帝,没有先帝的宽阔心胸,且喜好猜忌,与太后二人早年间杀伐果决,处置了不少手握重兵的藩王,如今天下安定,建元帝与太后却始终不肯放松,便是对自己的儿子也充满戒心。

  东宫迟迟未立,朝堂立储流言从未断过。

  他身在御史台,对朝中局势看的很是透彻。

  大皇子与二皇子争来抢去,往往斗的头破血流,得势却微乎其微,倒不如其他两位皇子懂得韬光养晦,修养身心。

  陆蹇与江元白脾性相投,暗中往来很是亲密,他知道这位朝廷新贵心思缜密,眼光独到,当初凭着一介白身平步青云,自然不容小觑。往往与其谈论时事,总能收获颇丰。

  这一回,他想的清楚,也决定为侯府踏出一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