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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5节(1 / 2)





  “臣不敢。”黎桑俯首贴地,百口莫辨。

  北宫政心头怒气难消,上前一脚踹倒黎桑,道:“滚出去!此役结束再找你算账。若军机因此延误,本王第一个拿你祭旗!”

  黎桑自知已触北宫政逆鳞,不敢多言,踉跄退出大堂,眸底黑沉沉的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
  而北宫政短暂平复情绪后立刻赶往城楼,看着城墙上蓄势待发的弓/弩手和停在射程外的晋国大军,伸手慢慢握紧剑柄,露出一丝冷笑。

  薛铖,你还有什么招数,尽管使出来罢。

  而薛铖立于阵前,遥遥看向城楼上的北宫政,心中已有谋划。

  以彼之道还施彼身。在人心最动荡的时候揪着这一点穷追猛打,城破便指日可待。

  第129章 纵火

  薛铖并不着急攻城, 而是直接在越州城外扎营布防。待暮色四合,站在越州城楼上便可望见这一片灯火通明的营地,隐隐还有笑闹声传来,却偏偏在射程之外,未得命令前只能干瞪眼。

  北宫政遥遥看了眼那热闹的景象,沉着脸一言不发地下了城楼。

  如今大军刚遭重创急需修整,但攻城不易,尤其薛铖人手依然为弱势,自不会贸然强攻, 所以故布疑阵引诱他出城,实则暗中埋伏,蓄势待发。

  纵使心中憋着一口闷气, 北宫政短暂思考后得出了这样一个看起来最合理的答案,强行压下怒火, 只令各将领安排好布防,休养生息, 不能被薛铖钻了空子。

  北宫政有如此想法薛铖并不意外,他的确是故布疑阵。

  营中士兵围在一簇又一簇的篝火旁喝酒吃肉,兴奋地谈论白日里那一战。肉是好肉,但所谓酒却只是白水。

  他就是要让北宫政心有忌惮,以为自己在城外设伏引他出城, 不敢轻举妄动。而实际上,薛铖早已点了一支十数人的小队,准备夜探越州城。

  越州城乃越州主城, 共有四门,如今城门紧闭,各有守军。薛铖并不打算从这四门入城,而是率人趁夜色摸至城西南角的城墙下。城墙高十仞,薛铖等人立在阴影中,抬头看了看城墙顶端,却蹲下身慢慢摸索城墙上的砖石。

  越州城数十年前曾有一条河穿城而过,后经大旱,河流枯竭再难恢复,当年的越州刺史便命人填平城中河道、修补墙洞,主事的工匠贪墨,只在内外各砌了薄薄一层,并未堵死。后朝廷惩治贪腐之风,越州刺史与关联的一众人等纷纷落马,这工匠在供状中写出当前平河道、补城墙一事,这才被外人所知。而继任的越州刺史忙着清理这堆烂摊子,并没有重新将这两处墙洞拆了重补,便一直保留至今。

  薛铖也是早年随军北上时偶然听坊间传闻才知此事,当时不过当了桩新鲜事听着玩儿,不料如今竟派上了用场。

  薄薄一层墙砖敲击的手感自然和结实的城墙有所差异,很快他们便寻得当年墙洞所在,其中两三人从怀里摸出薄薄的匕首,沿着墙砖的贴合处开始仔细凿墙。这窸窣的声音散入夜风,化为乌有,城墙上首页的北魏士兵打了个呵欠,毫无知觉。

  月影游离,不过半柱香的时间,墙砖便被卸下,轻轻放置一旁。待稍稍透了透气,薛铖引燃火折子往里一探,见火苗未有变化后即刻率人进入墙洞。

  另一侧墙砖如法炮制,眨眼间一行十数人就悄无声息地潜入了越州城内。

  越州城中一片寂静,只有巡夜士兵整齐划一的步伐由远及近又逐渐远去,从这一角放眼看去,满目尽是残垣断壁,屋舍破败,倒塌的矮墙与篱笆随处可见,上头染着发黑的痕迹,不知是血还是灼烧后的碳灰。

  有人将洞口虚掩上,一行人分成两人一组的小队,向城中各个方向散去。

  薛铖夜探越州城只有一个目的——粮仓。

  北魏以十万大军南侵晋国,粮食的补给与储备必是首要解决的问题。随军粮草无法携带太多,若战事只胶着于边境,北魏大可从后方不断向前线输送粮草,若攻势迅猛接连拔城,那城中官仓尽可充为军粮。唯一需要准备的只有如今这种情况,强敌在前,战事胶着于晋国边境以内,城中储备粮草可支撑数月,但若再不破城或无后方补给,便会陷入军粮告急的窘境。

  为避免出现这种情况,后方必须定期向前线输送粮草,但一来一回路途遥远,这中间空缺的时间就是可乘之机。

  只要找到北宫政屯粮之地,放火烧仓,北魏大军军心必乱。人心一乱,就有机会从内部瓦解这上万大军!

  ***

  就在薛铖一行夜探越州城时,被勒令留在营地的溯辞瞅着自己裹得像粽子似的手,目光幽怨地低头咬了口肉,发出一声长叹。

  徐冉端着碗大喇喇往她身边一坐,用胳膊肘捅了捅她,揶揄道:“这才分开了多久就茶不思饭不想啦?”

  “没有。”溯辞嘟囔一声,“有些担心而已。”

  “放心,都是老手,又是熟悉越州城,不会出什么事的。”徐冉宽慰她,又往她的碟子里夹了片肉,嘱咐道:“多吃点,好好补补。”

  见她情绪稍有好转,徐冉不免好奇问:“如今蛊人已清,青岩已死,那迦呢?之前你们说的什么阵法,他当真要你帮他?”

  溯辞点头,“那迦先回景城了,等夺回越州城,我就帮他施术。”

  徐冉想了想终觉不妥,遂问:“你帮他完成这个长生术,会不会于你有损?”

  “安心。”瞥见徐冉紧拧的眉头,溯辞伸手按了按她的手背,道:“那迦给我看过阵图、推演过施术之法,虽然确实耗费心神,养几日也就缓过来了,不会有事的。”

  徐冉这才放心,又嘟囔:“你说这些蛊师,一辈子和虫子打交道,追求什么蛊王、长生术,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,图什么呢。”

  “天下秘术总有信徒,就像我执念天理命数一样,只不过他们执念的东西在旁人眼里看着吓人罢了。”溯辞闻言失笑,问她:“阿冉就没有什么执念的东西么?”

  “我啊?”徐冉支着下巴想了半天,呷呷嘴一拍大腿,“酒!天大的难事,只要有口好酒有口好肉,都算不上事!”末了又十分忐忑地对溯辞道:“这也算执念吧?”

  溯辞没忍住噗地笑出声,冲徐冉抱拳道:“自叹弗如。”

  徐冉神色一肃,眯眼道:“溯辞,你这是在取笑我。”

  “不敢不敢,徐统领豪迈,小女子佩服。”

  徐冉却不信,把碗一放,撸子袖子就去挠她,“让你笑话我!”

  二人闹作一团,将那点不安与焦虑冲得一干二净。

  ***

  薛铖这边凭借对越州城的熟悉,很快发现了粮仓所在。不出意料,粮仓有重兵值守,难以接近。发现粮仓的小队没有妄动,记下位置后按照计划返回集合地点。

  半个时辰后,所有人在城中刺史府附近的暗巷中集合,交换了获取到的情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