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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这是糯米糖?”谢行俭惊喜道。

  糯米糖原材料是由糯米, 轰炸焦香后, 倒入锅里与热蜂蜜搅拌, 出锅后趁热搓成拳头大小的圆球。

  但糯米糖做起来费时费力, 而且最主要的是糯米种植不易, 庄户人家干的又都是力气活, 糯米吃多了容易伤胃, 故而林水村很少有人大面积种植糯米。

  他哥经常和粮商打交道,听说近两年糯米种子比一般稻谷种子要贵不少,久而久之, 周围庄户人家种糯米的更少了。

  只不过他家两个小侄子喜欢吃糯米圆子,他爹便奢侈了一把,每年都会种个小半亩糯米水稻, 糯米产量低, 能收两麻袋糯米回来就谢天谢地了。

  “娘不是说咱家今年收的糯米不多吗,都准备留给祥哥儿和贤哥儿搓糯米圆子吃, 咋今个做了这么多糯米糖?”

  谢行俭好几年没吃过这种糖了, 顺手拿起一个啃起来。

  “两个小的嘴馋了呗。”谢行孝朝外呶呶嘴, “对面街来了一个推着车炸糯米的走商, 娘吆喝着爹还有你大嫂她们, 全过去瞧热闹去了。”

  谢行孝拍了拍身边装满糯米糖的袋子, “这都是娘拿家里糯米去炸的,光熬糖浆就熬了两锅,这还不算。”

  “那走商说炸出来的炒米香, 祥哥儿他们缠着说喜欢吃, 娘就由着他俩胡来,这不,她又拎了半袋子大米过去炸。”

  谢行俭小的时候见过那种轰炸出来的炒米,确实很香。

  炸米用的工具是一台厚铁做成的长筒子,筒子尾端用铁丝套了一件□□袋,是用来装轰炸出来的成品。

  铁皮长筒子两头用撑架悬空,除了尾端,整个筒子身都要放置在火堆上方烤,烤火用的柴也很有讲究,往里丢的都是松树上结的松果球。

  松果气味奇特,经过猛火烧炙后,会发出一股香味,用它来烤吃的,吃食上都会染上几分松树的香脂气息。

  长筒子里面的空间不大,一次顶多只能倒一碗米进去烤,一旦架上火堆,操作的人就必须时刻警惕着。

  手要不断的转动长筒子前段的铁把手,身边还要插一炷香,约莫半柱香的功夫,就可以停止摇动手柄,紧接着将长筒子抬到空地上。

  这时候,大人会将看戏的小孩子们拉远远的,并将他们的耳朵捂起来。

  只见那人用脚死死抵住长筒子的封口处,随即用力一蹬。

  “轰隆——”

  炸响声过后,空气中伴有一股焦甜的米香味。

  小孩子们兴奋的凑上前。

  “奶,咱家炸米出锅了,我瞧见了,白白的,好香啊——”祥哥儿皱着小鼻子兴奋道。

  “娘,下一锅是不是就轮到炸咱家的了?”

  “早着呢,还要等三四锅。”

  小孩一听立马瘪嘴,大眼睛里瞬间充盈泪花。

  这一锅刚好是王氏的,王氏一瞧周围好几个咽口水的娃儿,连忙笑着招手。

  “都过来抓一把尝尝。”说着就将长筒子屁股后面套着的麻袋取下来,一人给了一小把。

  轰炸出来的米粒香脆饱满,贴着铁皮的那侧还泛着点点焦黄。

  小孩子们急不可耐的将热热的炸米全部塞进嘴巴里,咯吱咯吱的嚼个不停。

  王氏还带了一大碗玉米粒过来,炸之前,要丢几颗糖精进去,半柱香后,蓬松甜香的爆米花就出锅了。

  一家人背着炸米进门时,谢行俭刚帮他哥将糯米糖包好。

  “都去换身干净衣服,等会中饭去新宅子那边吃。”

  王氏挑了块崭新的头巾换上,不时催促着几个男人。

  糯米糖使用的糖浆是桂花蜜,桂花蜜浓稠粘手,谢行俭十个手指几乎都黏在一块了。

  听他娘在门外催,他连忙加快洗漱的速度。

  谢行孝过来看了一眼,见小弟手上糖浆还没洗掉,还急的额头都沁出了汗。

  他愣了愣,跑去锅灶底下剐了一层锅灰撒在谢行俭手心。

  “你再搓搓看,看能不能洗掉。”谢行孝得意的笑道,“我看娘平时浣衣除了用皂荚,偶尔也会用锅灰,我刚试了,这玩意看的脏,洗东西却干净的很。”

  谢行俭挑挑眉,不想他哥竟然摸索到草木灰除污的功效。

  谢行俭就着水将锅灰打在糖浆粘处,使劲的揉搓几下,黏糊糊的沾手感瞬间消散许多。

  “看吧,我就说行!”谢行孝笑的神气十足。

  *

  很快谢家人就换好衣裳,锁好铺子门,一家人拎着大包小包的物什,浩浩荡荡的出发新宅院。

  进了新屋后,王氏、杨氏以及莲姐儿要去厨房准备做饭,谢行俭这帮男人则负责开大门迎接邻居们的庆贺。

  等厨房烟囱扬起烟雾,谢长义将爆竹一一挂在高树上,点着火线后,飞快的跑远。

  爆竹轰轰声里,谢行孝抓起用油纸包裹严实的糯米糖,站在台阶上朝底下仰着脖子张望的孩子们扔过去。

  往哪边扔,孩子们就颠着小腿笑着往那边跑,谢行孝一个大老爷们跟这帮孩子玩的不亦乐乎。

  待谢行孝几包糯米糖发完,院子里到处都是嬉笑打闹的孩童,个个兜里都塞满了糖果,小嘴巴吃的甜津津的。

  前来庆贺的大人们则是由谢长义招待,谢行俭笑着给每人添了一盏茶,又进里间端出一盘切好的水果出来。

  十月间,秋风瑟瑟,雁平县靠近山区,应季的水果除了山柿子,很难再有好的水果。

  谢行俭端出的这盘果子,还是他爹上回从府城回家,顺路从胡商那里淘来的。

  有黄澄澄的小金桔,有汁水盈盈的康梨,还有少许甜枣和软柿子。

  吃完一回茶,谢长义见厨房里还有的忙活,便领着大伙绕着宅院参观起来。

  宅院大体还是按照原来的走势修的,东边是主厢房,一排三间,左右两侧房屋小点,胜在有四间小屋,西边只开了两间房,留着一块白墙打通连着后院。

  这些房屋的墙面都重新粉饰了一遍,眼下看来和新建的屋子没甚区别。

  因中间院落面积够大,谢行俭便将他在县学看到的游廊和他爹说了一嘴。

  游廊修宽点,到时候可以将四面屋子连起来,遇上下雨下雪的天气还可以避避,省的一到雨雪天就湿鞋。

  修游廊当然是便利事,只不过谢长义考虑到钱财的缘故,便去和工匠们商量,问修条游廊大概需要多少银子。

  工匠见谢长义打算围游廊,当即惊讶笑道,“游廊有大有小,若只是想避避雨,修起来要不了多少银子,只不过你家通往后院的那块地,因凿空了一面墙,所以要想建游廊,那一块得花钱抬两根石柱过来。”

  “两根石柱要多少银子?”谢行俭问。

  “一根五六吊银子。”

  这栋宅院谢家人应该会久住,为了以后住起来舒服,谢长义咬咬牙,买了两根大理石柱子回来,让工匠们建了游廊。

  “谢大哥这屋子要得!”邻居夸赞道,“我数了数,光前院空屋子就有十来间,院子也大,以后再种两棵桂花树啥的,满院飘香,惬意的很。”

  “确实不错,围墙打的又高又结实。”说话的人摸了摸游廊柱子,惊讶道,“谢大哥也是豪气人,竟舍得买这般好的石头柱子撑游廊,这柱子我瞧着没个百来年是不会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