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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4节(1 / 2)





  我并没有回屋,而是拿着流水账册,带着云雀和护卫阿良下了趟冰窖,阿良一边啃着包子,一边问我:“猪骨汤包当真美味,夫人不吃么?”

  云雀用手肘捅了下阿良的肚子,嗔骂:“这么多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,记住,咱们是夫人的人,不是那什么公子的。”

  我摇头笑笑,没理会这两个人吵嘴。

  冰窖里冷,我连连用手搓着胳膊,对着账本核对存储的肉食等物,核查清后,又去酒窖里查了遍酒,估摸着差不多半个时辰了,这才去大堂。

  所有人都齐了,我按照名册,点了下名,酒楼共有五个厨子,十个跑堂兼杂役、常驻三个弹唱妓.女,日常卖艺的还有十几个,说是等开张后立马过来,再加上莫管事,上上下下共二十余人。

  这些人都是李少原先酒楼的旧人,手脚干净,口风严谨,能信得过。

  我也没什么好说的,就三条,不许小偷小摸、不许打架生事、不许生出异心,新店开张,每月月钱提高两成,酒是大宗盈利生意,每个人都能向贵客往出推,推得越多,提成越多,每个月卖出最多的前三位,多发一份月钱。

  马上开张,天长日久地与这些人接触,我这个二东家也不能太小气,让云雀给每人发了二钱银子,当见面礼,众人欢天喜地,皆给我打千作揖,说绝不辜负丽夫人的厚望,一定将咱们酒楼经营成长安最红火的酒楼。

  这般忙乱完后,李少请的试吃客人也陆续来了。

  他面子广,找了不同身份的人,有侯门公府的贵少、街面上混的恶霸、帮闲、还有些旧日在宫里御膳房待过的老太监。

  食客们由李少作陪,我则拿着纸笔,记录试吃过程中的问题。

  其实反响真不错,一开始他们还觉得怪,后面越吃越上瘾,满头大汗,再喝一杯冰镇的小酒,打个大大的嗝儿,人生足矣。他们甚至还和我、大厨、李少讨论,除了羊肉,还可以做成炖排骨锅。

  而关于菜品,他们也给了非常中肯的意见,觉得素菜还是少了,可以再多添几道,汤底太辣,是不是可以分成几个档,供食客选择,甚至问我,豆腐可不可以煮进去。

  我听了这话,立马让人去后厨切了些,老的嫩的都有,效果出奇的好,嫩豆腐煮进去,简直滑不溜口,入口即化。

  总的来说,他们对火锅还是抱有很高的评价,一是汤底滋补又好喝,二是吃法新奇,可蘸芝麻酱和香油蒜泥,便是原汤,也好吃,他们一致认为,我们的火锅肯定会风靡长安。

  这个评价让我高兴得要命,简直比吃了蜜还甜。

  李少也高兴,甚至亲自动手拾掇吃剩的锅子,谁知手被烫到,直龇牙咧嘴。

  我灵机一动,抓住李少的手瞧了又瞧,把这男人臊的脸通红,不知该抽回手,还是继续让我抓着。

  我皱眉问他:咱们是不是可以将锅改良一下,多添个能烤肉的地方,一边涮菜,一边烤五花肉,也多了个赚银子的契机。

  李少悻悻地抽回手,揉着自己被烫红的手背,“不满”道:原来夫人将李某的手看成了猪肉,不过这主意不错,夏夜里一边吃着酒,一边烤着肉,美哉美哉。应该可以做一下。

  我俩又商量下细节,把大厨叫过来,问了下他们对这种锅有没有想法,有的话,咱们画出来,尽快找人先做出一个,试试效果。

  ……

  上午的试吃很快结束,我不想停下来,和伙计们一起拾掇洗刷。

  云雀心疼我,让我回屋去歇会儿,我笑笑,接着做,谁知起身的时候,实在太晕,脚一软,差点就跌倒。

  这丫头恼了,什么也不顾,一把抓住我的腕子,将我强扯进屋,按在床上,逼着我休息。

  没办法,我只有闭上眼,佯装去睡。

  大抵真的是累了吧,没一会儿,竟给睡着了。

  梦里乱糟糟的,一会儿梦见和李昭朝夕相处,谁知冷不丁他就变了脸,把睦儿抱走了,我怎么都追不上;一会儿梦见酒楼开张了,后厨的菜品供应不上,酒窖也空了,有身份的食客气得拍桌子,竟把我活生生给急醒了。

  醒后,胸口仍闷闷的,扭头一看,天色已暮,夕阳昏黄的光打在纱窗,在地上投出个浅浅的光影,原来,睡了这么久。

  我手肘撑着床起来,只感觉浑身都疼,天热,后脊背生了层热汗,便吩咐云雀,去打盆水来,我擦洗擦洗。

  梳洗换衣过后,我出了屋子,发现李少坐在外头,正打着瞌睡,他看见我,立马站起,两臂张开,伸了个懒腰,歪头笑道:

  “夫人醒了啊,要不要吃点东西,我让厨子做些消暑的冰酪。”

  “你一直守着?”

  我扶了下发髻,笑着问。

  “您如今是菩萨,在下可是得诚心诚意地供着,千万不敢让您出半点事,否则一家老小都不够赔的。”

  李少笑吟吟地说着“实话”,他倒了杯冰镇酸梅汤,走过来,刚准备递给我,眉一挑,笑着问:“这玩意儿冰,夫人身子娇贵,敢喝么?”

  我接过,喝了口,摇着小香扇,笑着问:“下午怎样了?”

  “在下暗中让人出去宣扬了,这不,下午陆续有人过来打听,问啥时候开张。”

  李少端着紫砂壶,吸溜着壶嘴儿,笑道:“那个烤肉涮菜锅子,我也让人画好图,拿去给铜匠瞧,估摸着两三天就能做好。”

  我冲李少竖起大拇指,连连点头。

  我就喜欢和李少、陈砚松这样的生意人打交道,他们精明、狠辣,但不可否认,做事精准狠快,相处起来非常轻松,能学到很多东西,譬如今儿,李少就教我怎么管理酒楼,怎么记账,还有怎么和旧日的老顾客维持好关系。

  做事做生意做人道理其实一样,都得经营。

  我不太敢喝冰的,将酸梅汤递给护卫,笑着问李少:“李大哥昨晚不是说了个书画大家朱九龄么,咱什么时候请呢。”

  “夫人不说,我倒忘了。”

  李少哗啦一声打开折扇,给我扇风,笑道:“下午您睡着,在下派人出去打听了番,朱九龄那厮最近一个月都在教坊司呆着。”

  “教坊司?”

  我微微皱眉。

  我知道那地儿,在离这里不远的长生街,是有名的烟花巷,林立着各种酒楼、妓馆,其中教坊司也在,里面的女子多是犯官家眷,不论容貌还是才学,都胜过普通烟花女子,故而花费也高,豪贵公子一掷千金的事时常发生。